一尾病痛黯然逶迤行來,上了病榻
纏繞從足腳到頸喉
高抬蛇頭也噴噴蛇火
目光炯炯貪望著你
長身的肌條一緊縮,便見你
一臉汗容
壓縮得你不得吸納大氣嗎?
怎聽著你發出嗡嗡不斷
越來越乾癟是你的臉
愈來愈顫抖是你的拳
分寸之地漸漸衰竭
擠壓出的鮮液也已經汙染
軀殼裡的器官慢慢萎靡
掛在該有的位置,卻已絲毫無用處
瞪大血絲雙眼望著白色天花板
看到綠色幕簾舞盪,颼風直颳
還有那條伺機而行的巨蟒,翩然蠕舞
在你首領上當風的黑叢草沒有強幹
風輕輕抓拂過就滿地草身
這座牛山此刻早該濯濯
沁流的冷汗,熱潤的怨淚
流經凹陷的雙頰,悄悄
氾濫了床單白巾
不甘願透明這宿命
因而你將兩隻魚給壓扁
兩條黑毛蟲一齊擠過來,鎖沉眉心
想以漆黑深闃來哄騙自身
但前一位已消化殆盡,饑餓訊息傳達腦中樞
蟒蛇餓壞了,等不住了,使全勁了 盤繞一身的緊繃,瞧你碎了五臟
最後一記,一張血盆吞噬你的魂
冷血機器只懂得送你一連串的嗶聲
窗口吹進一鍊風,送你到庸俗的盆罐中
緊緊塵封,僅僅三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