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廈門起飛的時候,飛機穿過平流層,本已經暗淡的天空在一瞬間恢復明亮。以為自己闖入瑰麗奇幻的異度空間。第一次看見雲上的夕陽,美得動人心魄周身只有天與雲,時空仿若靜止,但我知道,我飛向妳。
再從夢中悠悠醒轉時,飛機已經開始降落。腳下的島嶼以擁抱的姿勢迎向我,萬家燈火,璀璨如龍鱗。
第一次見妳,在臺北的第幾場春雨裏。舟車勞頓無法使我困倦,只迫不及待想要揭開夜的面紗,端詳妳異域面孔,陌生新奇。跟著buddy走在光滑的水門汀階梯上,看不清山林掩映間教學樓的模樣,只聞到暖濕空氣裏樹的氣息。突然想起最老套爛俗的情話:“嘿,姑娘,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妳。”
中正圖書館裏,有大部頭的外文書籍,也有中文打字機安靜陳列,承載鉛火時代的記憶。柚芳樓前,廢棄的老校車變成新開的咖啡屋,因此有幸在回寢时路過咖啡和烘焙的濃香,以及燈光的暖黃。
也會有訝異:訝異妳貼心如斯,“小伏小勵”有求必應,寢室各處的溫馨提示,不知解救“馬大哈”幾回生死;整潔如斯,午餐時盡可席地而坐;熱烈如斯,校慶祭前,處處可見奔忙身影;嬉鬧如斯,寢室夜談,打打鬧鬧,笑作一團……
也見過妳門口“東吳”大字旌旗招展,颯爽非凡;也從室友口中聽說妳臺風天斷水斷電可愛窘迫模樣:“松勁樓前變成瀑布,‘東吳水軍’由此得名。”
若撞見晴好日子,行走校園,我總是把步子拖得很慢、很長。
不是因為人在畫中,畫在景。而是因為知道只有短暫相遇,所以每一步都格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