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說組 第三名
  • 適用身份:賴春枝〈自戀於寄生的你〉
  • 最後修訂日期:
大雨,你毫無顧忌地走過來,傘下的你伸出沒有持煙的另一隻手,乾淨的不像這座沈煙迷濛的城市。    之後我一直想,如果當初伸出手的人不是你,或是,你經常對街上沒落而美麗的人如此,那今天我是不是就不會,就不會這樣地更加的沈淪了呢。 總之,我靜靜地跟你走入你畸形的共謀,或是說一種展示內心奔放的一種表演?你確實讓我更自由,也更不自由了。    是的,為什麼你終究如此冷靜,像黑色的凝視而我不知為何你那樣看我,你老是保護我又使我犯下罪行,呵護我瀝乾我的淚使我乾旱而暴躁。    我知道你終究仍是淡然的微笑的,你總是如此,又發我犯下弒殺的罪行。    你還在嗎?你還在那裡微笑嗎?該死的。    我伸向你的手已斑斕了。    CD已放了第三次,克倔強地不肯換。    他下午剛在公園放玩風箏回來,額上全是滲出來的汗,像從冰庫拿出來退冰的食物,坐在那計畫下個童年時期的遊戲。    早叫他不准頹廢了,他認真地架起風箏只說「你廢話啊!」    然後放起白色的風箏,那白被鑲嵌在雲間。    記得昨天他還虛弱地哀求我別再用暗角的眼神看他,說得都哭了,最後還伸手跟我要了一千元去買做風箏的材料。    我笑他放風箏的蠢樣,這麼小的公園在一片水泥地上立起一叢叢的樹,雖然挺拔的氣勢早被周圍高大的樓房壓住,但仍是克小小的天敵哪。    他努力地跑,揩汗,跑著風箏卡到樹了,他扔下風箏罵了聲廢物,開始計畫去停車場騎腳他車。    走近克姊姊靜的店裡,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小妹咪咪養的虎斑紋貓,牠偶而在店裡叫春,就會被靜用洗杯刷用力打下去,亂髒一把的。 那貓一點也不高貴,分明是隻賊貓。    而靜開了家賊店,生意還算ok。    我一走近去咪咪指指後院,我看見克在處理垃圾。他歪歪地站在那裡,褲子有些油膩,看起來就快要倒下去了。    靜從廚房吼叫,克看見我,歪嘴,把垃圾踢到牆角。    我走進廁所,克走進來換芳香劑,邊說我的尿臭頭就躲到我的下顎,又跑出去。    課坐在那,開始計畫,他的腦中自有表格存在。阿咪回身換了張爵士CD,克起身幫客人倒水,活像音樂的背景,慵懶的,貓打了個哈欠。    我走到店外,看見店理的人起身又坐下,阿咪走出來澆花,空氣躁熱異常。    風飄了起來,帶過夏季的陰影,像小偷竄來竄去。    天暗了,淡紫的天空猶留橘紅的困窘。    我把幫克做的筆記放在桌上,他吃起全麥土司,我用手蓋住他的眼睛,他的嘴變成紅豔的花自有他的語言兀自旋轉……旋轉,「我知道你是誰的,不就只有你嗎?就是你的啦!」我笑了裹在彩色的被單裡,等待、下一步在牆緣滲下了汗,我貼著克空虛似玻璃的背。    我華彩的外衣受祝福的泉源,而克總是在我夢中淚流滿面。    「他一直有捲曲的眼神的……」靜笑著告訴我,看著克又歪斜地走進來靜點燃了煙。阿咪跟一位身著藍杉的女士說打烊了,克跟賊貓互相乾瞪眼。    咪咪關上了門,回身坐到靜的腿上,靜笑著看著坐在對面的我,那曖昧的嘴角散發著光輝,而且有些顫抖。    咪咪叫喊阻止克吃吧台展示櫃的蛋糕,靜扭身喊著要扣工錢,克嚷著難吃的要死,我說「還真是一對啊。」    阿咪看時鐘,十一點三十二分。    「ok,得閃人啦!」    「掰!貓蟲。」靜有些作假的答到。    阿咪手機響,走了。靜伸個懶腰,只說聲「也到了適婚年紀了吧,總會玩完的吧。」    克喊說吝嗇鬼別期待他會包紅包,靜轉身向我說「謝謝你照顧他那麼久了。」 克吼說管好你自己吧,靜露出了微笑,提醒他明天別遲到,之後把我們都趕出去。 我會什麼? 摺紙飛機 還會 對你撒尿 狂叫尖銳的頻率 擠出所謂死的靈魂 啊    克廢廢地躺著吐煙,他的腳泛著血,我先去了超商所以躲過了。他走過來咬我左耳,聲音低低的,感覺有什麼不知名的窗戶被關上了,就在背後,在克不能看見而我不願視察的背後。    阿咪和靜的婚禮在同一天不同地進行著。雨很大,我陪克去,課當伴郎楞楞地站在那裡,我猜他應該覺得很不自在吧!搞不好手正在淌汗。    靜的高中同學走上前告訴他要敬酒,他才回過神,對那女孩笑了笑,追上敬酒的隊伍。    那個女孩子跟在克旁邊有說有笑,看起來是非常登對,那夥人開了那女孩子和克的玩笑,靜笑得更誇張了,我坐遠遠的都聽的到「不會吧!小寧!真喜歡我弟,今天能撮合你們算是好事,我弟確實喜歡年紀大點的啊!」靜一說完克的臉色就沈了下來,但我看他還撐得下去吧!要是平時靜準會把克念的一無是處,然後又有什麼東西要被克砸爛。    我想,『克不會真的喜歡那女孩所以忍耐吧?』不自覺走到餐廳的陽台,看著外頭的雨抽煙。    靜笑的更燦爛了,老公好像是廣告界的人,回頭望會以為裡頭在演戲,原本那麼帥的靜看起來很美麗動人。    我算準時間,並沒有參加到最後,走出餐廳叫了部計程車閃人,克連夜都沒有回家。    也許是該換寵物的時候了。    又一天克沒回來,我也沒去靜的店找他,跟同事去唱歌或被一些女生邀去逛街,女生購物比男孩英勇,出生入死。    走著走著,經過靜為在鬧區的店,看見克倚著欄杆抽煙發呆,他今天做了什麼?把賊貓捉去閹了還是幫女人換衣服,或是又去尋找他那個像似是無止盡的童年?    我經過了他的側面,像把自己穿過,走過了自己的靈魂一般。 那天我蹲在地上 蹲在自己的屍身上 為什麼這樣單調 被畫成了彩色 為什麼非得如此做才 不會變作異類 我只要黑白黑白黑白 隔一週,半夜,門開了我半夢半醒感覺到克走動時空氣的弧度。    「我們都別鬧了好嗎,我只是怕你和靜一樣。」    他手放在我的背,頭低低地垂著淚,我假裝睡著,他洗洗臉又走了出去。    我匆匆換上衣服,往窗外看下樓他已經走出大樓了,我跟著,就默默的跟著他橫過一個個卸了妝的街,被所有的孔竅瞪視,被你的背影牽動,彷彿是一種引力的牽尋。    克一直走完整個南京東路後,開始在一棟大樓下抽煙,之後走了上去,電梯停在五,我跟了上去,但是根本不知是哪一號,於是我在小小的四方空間抽著煙,幻想克如何回到他女人的床上,而女人已背著他睡去。    他想必會把以前使在女人身上所有招數都使出來吧,而這女人以她住的地方的品味看來,應該會送克很多時尚衣服要克改掉他邋遢的本性,徹底改頭換面一番吧!    那我還會認得你嗎,我還會在你的眼中找到什麼。    打著報告,最近克溜回來的次數變多了,他總會翻翻衣櫃,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了又穿,有時把我為洗的襯衫埋在臉上,在外頭街燈照耀下的他,背光的我,越發覺得他身形越來越厚重了,這個不屑努力的還開始拿一些書走,而我因面光有時還得忍受他在旁邊靜靜地凝視而仍要安穩平靜的呼著氣,發現自己很有演戲天分哪!    他走的這兩個月我都準時十二點入寢,但明天要提出企畫,想到對手V每次那種陰沈的比較競賽,不得不熬夜。    大門的聲音響了,我房門關著,課從外頭可以看見門縫的光。    他在門外說著:「還沒睡喔?」開了門走進來一臉紳士樣。    我不看他請他為我泡杯咖啡,他走了出去,在廚房裡「碰!碰!碰!」後,拿了兩杯咖啡進來,放在我桌上,然後就坐在自己的桌前也翻起了書。    過了不久他回過身來,笑了。    「你繼續沒事下去吧!你這混帳!」    我看了看他,又回到電腦去,    「有不會的要問嗎?」    他站了起來,用力把手按在我的鍵盤上,整個人的臉冒著刀一般銳利的氣勢,    「你就是喜歡看我出糗吧,我的一切就是你和靜那混帳妓女害的。」    他轉過身,從背包拿出一只口紅塗了塗唇,笑著說,    『我是被你用「我的女人」的眼光俯視後被你誘惑了,如今我也有女人了。』    他整個人更形飽和圓滿,從以往我就是喜歡他壞掉的樣子的,那種力道奇形怪狀,畸形地不屬於任何可以歸類的種別,那是一個從一切有關的正常涵攝而吐出的不正常的完美,是另種造物的存在。    我笑了笑,回答他,    「現在你變成我和靜滿意啦?」    他踢了我一腳,我們在地板上扭打著,他的眼淚一直一直地撲下來,我不得不想起某年冬夜,他在黃暈的街到等我,我走向他時,他背對著我甩著黑色的外套,那揮舞的姿態,像把久久沈積的淚揮灑下來,連著我的腦神經,都被他寫下的悲傷程式造成的波動波及,眼膜黏上了淚光。    是你不得不逼我的,為了你保存你這個古怪的東西,而試著到底怎樣才會更美的不是嗎?    他女人淡玫瑰色的口紅揉碎在我的掌心,我是要他的,一直一直這樣自私的要著啊!有時自覺他已經只能被我牽動著走,那喜悅就像慾望,衝動無理性,而他只會讓我覺得不把他撤徹底底毀滅,他亦無法撤徹底底的生。    兩個人汗淋淋的躺在床上,他嘆了一聲,    「我不要這樣,不該這樣的,我不能兩邊都走啊……」    「你殺了我算了,你殺了我吧!」    我狠力地敲敲自己的頭,去廁所沖了沖臉,回到臥室他抽起煙我抽走,拿起來抽了抽,淚就掉下來了。    克拍了拍我的臉,說「別難過,我自己都無所謂了啦!」拿了外套走了出去。    是的,我的珍藏已經出土變質了,自己選擇了並也認知了邪惡,我有能怎樣呢?    我望著他,茫然著出神了一晚,他走出後我才醒來。    克還是開始兩邊跑了,感覺上挺帶勁的,熱在其中,之後他開始有了煩惱,跟我說女人真的比男人還適合在社會上打滾。    之後又笑著說,或許他也會有女人的韌性吧。    又過些陣子抱怨說女人真難討好,動不動就生氣。    這之間,我們的關係在平衡的狀態下持續著,看他換了個遊戲方式,改成成人式的,也覺得挺好的。    又過了幾個月克開始玩攝影,到處亂拍照,照片很多不是找不到手腳,就是臉模糊成一團。    他的哲學是「看不清楚的最美」,坐在地上,其中有他女友的裸照,不帶色情的歪斜在照片的打光中,看到這張照片不知為啥,我數月的積血幾欲噁出,但直覺又知道這仍是他的遊戲之一,他到現在還不拿我當模特兒。    有一天他開玩笑說:「你去勾引她如何?」    「你在她面前扮正人君子,只會在我面前搞怪是吧!」   他低頭坐在地上把鞋帶全鬆開又全部穿回去。    「也許吧,我知道你不會做噁而且我也想確認我的刺會不會存在。」    之後我們都沒提起這件事,最近他回來慣做的事是剪指甲,然後胡亂把他們拼成各種圖案。    冬天到了,克和我換上海洋的香水,我們已經都習慣了香水的沈重回憶,也就是一種慣用香水,在渴望某種事物或惶惶不安的時候留下了氣味,之後使用時便會把從前的渴望和不安一併帶回。    這個時候,是去年我把他揀回家的時候。    現在他開始每天往街頭去,課又開始愛上不上。    這天雨大,我自己被海洋淹沒,走在路上,看見他又蹲在去年那個位置,我全心全身都晃動著,心裡想著,「走過去嗎?」    我越走近他一步,就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終於我把守伸向他,對他笑了笑。    他緩緩地抬起頭,笑得很甜,像經過古老的時空而來的久久的那種笑說:「就知道你跟我一樣,笨蛋,拉我一把吧!」    空氣裡,在雜吵得人聲光中,聞到了記憶的氣味和沈澱的發酵,燻得我有點暈眩。    我們彷彿向鏡像向中的自己握手般地不可思議地進入那個平靜的和解裡。    回家後,他告訴我他第一個男人的事情,一個愛完攝影的上班族,他們認識是因為他蹲在店裡完賊貓而那個人對他猛拍照,克說自己好像只能一直活在他的鏡頭裡吧!    「他啊……後來死了……」克低著頭,眼睛彷彿看見了地心。我想那個人應該是離開了克了吧,所以我輕輕地摸摸他的頭。    深深的晚風吹來,比早晨都是人群吐出的氣味好多了。走近店裡,靜笑著說克剛走。靜頭髮留長了,臉上有種虛虛的感覺,咪咪辭職了。    「你知道嗎?克問我以前怎麼沒和小寧呢!」    我歪嘴,表示沒啥興致聽,    「他今天完全像個男人似的幫小寧到水拿衛生紙,真是好玩啊!」 我仍舊不搭理她,站起來把煙捻熄,看到賊貓不懷好意的瞄我一眼又繼續懶洋洋地躺在那。    開始時覺得生活真是一堆習慣堆成的系統指令,真夠給他浪費的。 克只會一直說沒有什麼習慣之類的問題,就是呼吸嘛,那我顫抖的靈魂怎麼辦,誰來給他導航?    坐在客廳看著電視,克走了進來。    我回頭望他一眼,看起來亂糟糟的樣子,    「膽小、懦弱,你沒聲音啊?」    我聽見他吼叫卻只是翻玩著椅墊。    「我盡力了,但好累,也許根本沒有什麼是值得的,你懂我意思吧!」    我仍舊沒發話,把電視轉到MTV台聲音開大。   「你這個廢物!廢物!廢物!」    克衝了出去,晚上十點。    人跟人會互相傷害只有幾種原因:    一是互相討厭的人,二是嫉妒,三是非常相愛的人,四是不愛但又想占為己有的人。    克離開幾顛也沒再溜回來,我開始習慣性失眠,黑夜中的屋內映照著室外的燈火,有種晶亮的蒼白,我開始夜行,一次次走同樣的路到克的女人那裡,有時不禁幻想克突然衝出來,看見我後,抱緊我,而他的女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我想我已經夠鬼鬼祟祟的,真是可鄙哪!    一次走累了,坐在一所高中旁的圍牆外抽煙,也看見各式各樣業行的人,喝醉的、拉客的女人跟客人,忙完的生意人,還有跟我一樣無聊的人。就這樣靠著牆許久,突然有個人從圍牆跳下來,我清醒一看,是個高中模樣的男孩,臉白白的卻在陰影裡頭。    「啊!抱歉,沒吵到你吧?」    我看了看他,露出我慣用的微笑,搖了搖頭。    他用鴨舌帽影子下藏著的眼睛打量我,    「我看起來很可憐嗎?還是不像壞人?」    他手插在口袋,在我旁邊蹲了下來,身上有著洗髮精和肥皂的味道。 「都不是,你悶很久了吧?對陌生人不用客氣,反正我現在有興致。」    我轉過身看他,是個很漂亮的男孩,漂亮到會紅顏早逝的類型。    「這麼晚,你還是小心點吧,沒家回嗎?」    他站了起來,「是沒家回的。你知道嗎,我剛剛殺了一個人喔,因為我不愛他卻和他做愛,我是在殺他,更是在殺我自己。」    我沒回話,幾滴淚掉在他的喔上,在夜晚,形成一種奇怪的圖形。    我拍拍他的肩,不知怎地,也開始落淚,然後就跟他抱在一起,兩個人無聲地流了一陣子的眼淚。    夜晚本身就是效果極佳的催情藥,但也是最佳的療傷止痛劑,我知道這個時機和這樣的男孩相遇,最多也只是彼此撫慰罷了。   瞬間,這男孩牽起了我的手,我也沒問,就任他牽我不知走向哪,他的姿態,像是引渡亡魂的使者,莊嚴,像是可以指引我的靈魂。道路越走越暗瞬間男孩亮出了刀子,鴨舌帽下的嘴邪邪地笑了,那笑容像是演戲,有那種經常使用的某種招牌的感覺。    「不用我廢話,你暸吧?」刀子在暗處在我的胸前,我拿出皮夾,把裡頭的錢全部掏出來,男孩把錢收起來,再走到我的身後,用刀子抵住我的腰,一股尖銳,把我的悲傷全數刺醒。「好啦,其實我也還挺喜歡你的,怎樣,例外讓你上吧。」    我反身,他把刀子收起來,錢已經藏在鞋底了吧,我猜,他身後的道路很按很暗,像是他影子的延長,又像是寄生於他的黑暗靈魂,我笑了,他也笑,我點點頭,然後把他拉向我深深親吻,在衣服都沒有脫下的狀況下,把事情了了。    「是為了那個你不愛的人吧?」這問題一問出,男孩的面容染上一股深沈的哀傷,稍縱即逝。    「不是,是我自己愛,我缺錢,而且我有本錢嘛!」頭低低的,嘴角不屑的樣子。    「好好珍惜自己吧!」說完這話,我往街的另一頭狂奔而去。    「喂!對不起啊!」男孩稚嫩又帶沙啞的聲音在整條街長長的拉了起來,而我向後揮了揮手,在路口招了輛計程車離去。    一直無法抹去,在暗巷中男孩白晰的身體,那樣的那樣的冰啊! 他的手好冰好冷 那是我的等待嗎 還是像唇語的閱讀 一切仍舊深藏於腫起的胸臆 我該如何看待啊 這結的過往 那些冰結的齟齬和夢的屍體    清早走入靜的店,一進去就聽見克慵懶的聲音,「幹嘛啊?這麼麻煩啊?」    他和小寧對坐在窗口的位置吃早餐,其他椅子都還擺在桌子上,店要到中午才開,靜看見我忙著招呼,一臉驚奇不解,我想必把自己弄得像個吸毒蟲了吧! 克繼續吃早餐,假裝沒看見我,小寧倒是好奇的往這邊張望,我對小寧眨眨眼,她竟然回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微笑,過了一會兒,小寧說要去上班了,便走了出去,竟馬上說「算在你薪水上喔!」,克不作聲,用湯匙敲著盤子。我走過去,坐在小寧方才坐的位置,克認真的看著我,靜去廚房準備,「告訴你我的一個夢,我夢見我愛上一個女孩,很小、很可愛,在我心田有如女神般神聖,我們住在一起,我喜歡看她上廁所或去聞他如廁後的氣味,目的只是為了減損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每當我往上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都很安靜的享受著,他眼睛總是閉著,叫我抓狂,……」    「說夠了沒有啊,一大早說這個什麼怪夢?」克站起身,開始搬椅子,聲音大的驚人,在加上廚房內的聲音,整間店突然變得像家庭代工一般。    我起身,抱了抱克,克沒有動,靜靜的眼睛很漂亮,    「我很高興那天撿到了你,真的。」    然後我走出店外,有點丟臉說,最後尖叫任性的人是我,原來我也一直在當個十足撿破爛的人,只是撿到的破爛其實很貴重不適合擺在身邊。 我坐在陰影裡 看見自己的臉 坐在對面 一臉悽然 連安慰的話 都說不出來 過了陣子,靜的店關了,我也不想聯絡,賊貓不知會不會變成流浪貓,懶懶的天空懶懶的空氣,忽然我像是聽見了克的聲音又像是沒有,靜靜的在午後盡是綠色的夢的公園裡,我玩起了風箏,在我身邊的小孩子笑得很開心,在身邊的媽媽也笑著。    啊哈,遊戲完完了,過關了,我會陪著你,再等等一下喔……,別以為我會有玩玩的時候,……    一切都如此的輕,除了手中被風拉扯的風箏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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