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組 佳作
  • 適用身份:張詠婷〈舌〉
  • 最後修訂日期: 
  貪婪的舌尖吐出,要什麼?   水流聲哇啦哇啦鑽進了管裡,聽說表面上看去是灰色,但匍匐在粉紅磁磚的口被鑲上鐵銀的罩。噓,別太大聲了。小心,別讓那些我們溜進去了。透明的乳態洗髮精滑溜黏稠,一遇上水蹦出泡沫綿密,白泡泡它滑的太濕軟,慢慢滲入那孔隙,我們都看不到的。   從沒想過會一點也不想待了。我要走開,快點。離開這小小空間,它讓我充滿太多妳。伸進口裡的牙刷靠嘴不動,蓮蓬頭沖刷多少金錢匯聚得來的作品,每一絲都有氣味,那天。爭時間要緊接著在妳來了之後,忘記長髮曾經竄流,在我背上攀爬的蟻,再也吃不到甜糖,記得是葉綠素氣味的牙膏。短上衣短褲沒她有女人味,毛巾底的粉浴袍。篩選了許多可能,畫一個妳,當時並不以為呀!怎知就是了,之所以生成的「無法分離」。請別試著棄毀那些妳心中所憧憬的,會使得我們失望的「殘虐對待」慢慢被拋諸腦後了,不是嗎?設想的景況令雙方提早撤兵,不過不是那樣的方塊,相機就照不出假想的排列。應該充滿淚水捧著愛恨難捨的一場火燒,也不會了,雨下著,輕鬆自如的樣子並不想妳失去。追想起來令人懊悔的莫過於是太心急,怕妳要後退了。受過的傷要是以年數計算,那些是他們忘記而我疑問的,永生。大概這其間穿插了太多碎片,重量壓得我們害怕輕狂想法。右手按壓奢侈倒點青春於左手,再用右手搓揉酣夢,於是左手心長出了一朵花來,那麼我至少像個有味道的人,請遺忘中間差了這些年。   嘿!女人,還有以後嗎?走快點,柚木桌上的布丁讓舌尖過於敏銳,被填補的這些孔洞幻化了粗細不一的夢境,逸開的蛋香混合野火燒出的焦糖,我改喝水果茶。妳說「好不好?」,極其莫名,這次換我遇上無法拒絕的音色。談與不談都聽得見妳的話語。身體逃避誘引,還是躲不過輪迴,上次的罪孽太重,不可忘卻。偏偏不說,默契也要我們看清該有什麼。如果有一道妳味蕾衍生的模樣,讓我嚐,願不願意聽我畫出的妳?可惜由不得我醉,需要清醒面對。武裝起的衣衫遮掩了樣貌中最可貴的原生,他們說這才是正常。電視我不開,大理石板上的水果茶幫我換紅色吸管,下次,酸少點糖請多放一些。   白的?還是紫毛巾,瀝乾褪了一半的熱吻紅。順順吹,然後也變不回從妳手所創生的線條。從雜亂荒野裡奔逃,不小心看見另一個逃亡者,以為從此以後一起背對那些他們的故事,卻是並肩而行也不會走更遠的劇碼,還常常上演,可能習慣流離就難以時時溫暖,還是這戲太好看?不過主角換了妳,劇本結尾我們都努力改寫,因為並非寂寞相對,所以尚且相信罷。舌後的苦,吻過黑咖啡後轉成了甘醇,好豆。再濃烈一點!才足以留下不放的誓言。用了多少回眸換了擦身而過,看盡妳眼底轉的風車,多少暈了數字。不算不數,妳來到眼前,我就在這裡,第一次,妳多年打滾的海裡。起了浪水,差點要淹沒了最初的感動。想在這座島上,熟稔妳曾經的風尚,屬於。陌生不陌生,只是第三次,像百年。在倉央嘉措的字中,死去的我們會醒來吧。早認識了,只是首次見面,這些年歲以來。   寓目還是經眼?確切告知的答案只有「回去了。」,看見了失散很久的風光。恣意流散目光擁攬丰華,而今長成如此了,品味著回憶讓過往復甦,我不想理解通行的定律。攫住了,那一刻。那眼會淹死太多人,游不出妳的雙手。碰不碰到?困窮的疲乏情感有無氣力舔及本能的水?喝吧!我枯渴的孩子,這次你會得到一個母親,豐沛的。   換了支牙刷,中間的藍到不深的粉。叼著它,像不像個女孩?這年紀得俏麗啊!「過了」是轉瞬,誰都要不到。別怕了!妳曾經也是。跑跳的腳晃動快樂,一階一階向下,一街一街向深巷裡去,最後到了,關上耳裡的她轉載妳的爽朗。輕觸退縮沾滿臉頰,開始寫後來後來,字詞還不夠完美,稚嫩得過頭,像個傻孩子。多深多久,妳才願意多說一點?害怕多過衝動的意識,要不要多講一點往日,好能使妳相信我多一些?分流了之後,咬得太輕的傷口也會滲出血在身體裡,只是妳看不到。夾了一串一串,還有個夾子在襯衫的袖口,太清楚,壁上的鐘太早下班,無法多點光明照亮眼前的路,後路早被封了口,進來的時候順手帶上門。我轉過的那些山頭,有沒有機會妳經過?用一把小刀聯繫草木的氣味,魚子醬、蠟土搓開決心,橫豎都像極了該往這方向,沉澱積下應該發生的所有。   靠近我,靠近我,還是靠近我,主動的。少了很多日子累積小屑,撒在黑色鍵盤上,不刻意營造的自然產出熱能,溫熱的還能知道妳消息,那就別說它冰冷。是鹿群過後揚起的土灰,怯怯的跌回大地,太輕。離開復返,不希望只是跳動的小視窗。肩頂著妳可愛的酒窩,雙生的印記。是妳啊!活生生的妳。一個月?兩個月?走一走,飛去又回來,一週也過完。是分鐘是秒針,我來不及。趕上的只要是妳的日後,那今天的錯過我會釋懷。急切的說法怕妳要不懂了,溫吞的模樣會讓彼此有時間適應。若我都不信,那之後還能拐騙舌伸進就有甜膩嗎?   印象日出,近一點就看不清楚我所謂的我,別一下就拉上簾躲在水光波動的浴缸,尋找美麗的嚮往。但進來吧!是要看過這幅風景。多矛盾吶!我們和現象比鄰著。時日緩緩洗刷傷痛,這社會的本質是掩埋了我們本該有的選擇權,但勇氣的耀眼還是刺痛著他們。   『妳看看我,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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